【荣霖】冲喜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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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朝回门,许一霖的家虽然在潼安辖下,但离主城的距离不短,乘坐马车也需要一天的时间,所以两人提前出发,才能在当天早上进府。 
   
  许父在荣石面前端不起“岳父”架子,一直摆着笑脸作陪,对许一霖的态度也温和许多。继夫人刘氏怀孕四个月,已经过了害喜最厉害的时候,但近来不知怎的,常易失眠,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,醒来吓得花容失色再难入眠,让怀孕后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羸弱,这次许一霖回门,她硬撑着出来见了一面后,就回屋歇着去了。也因为这个,许父越发忐忑,生怕惹了荣石不喜,找尽话头闲聊。 
   
  但话家常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,许父对许一霖不喜多年,没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个在他看来“懦弱无能”的儿子,因此话家常也话不多,只翻来覆去地讲许一霖有多听话和安静。 
   
  也是他准备不足,原以为许一霖嫁过去,尽管是以“正妻”的身份,可毕竟是个男的,不会被荣石宠爱到哪里去,更别提重视了,此次“回门”,许父抱的是完成任务的心态,并且以为荣石也是如此。却不曾想到,这位荣大少爷的举止言谈间,对许一霖竟然是很喜欢的。 
   
  端看他走下马车后立刻回身扶许一霖,没让旁边的人帮手,还有走路的时候,时刻注意着不让许一霖落后他半步,并肩携着走进了许府,更不用说用饭时候,连许父都不知道许一霖原来有那么多不爱吃的食物……如此总总,就算是做戏,也能看出荣石对许一霖的上心程度,遑论荣石还根本没有做戏的理由。 
   
  这样的话,答案就只有一个,这位荣府大少爷,对这许家公子,是真心喜欢。 
   
  有了这个结论,许父哪里还敢轻慢许一霖这次回门,搜肠刮肚地想些拉进彼此距离的话语,想给荣石留一个好印象,却没料到,他这样做恰恰暴露了他对许一霖的冷落。 
   
  荣石听到后来已经有些生气了,面上却不动声色,自然地搭几句许父的话,用余光看了看许一霖,发现他怔怔看着不知名的地方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 
   
  “到午休的时候了,”荣石站起身,“昨个赶了一天的路,一霖肯定累了。” 
   
  许一霖被他一喊,回过神,眼神发直地点点头。 
   
  许父早让人收拾好了房间,听荣石说了要休息后,立刻派人给他们带路。 
   
  许一霖的房间很干净——荣石踏进房门的第一印象,这种干净不止是没有灰尘的那种,还有布置方面的简单和素雅,让人置身其中很是舒适。 
   
  荣石对许一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很感兴趣,犄角旮旯都不放过,在脑海里一点点勾勒许一霖在这里生活的场景。 
   
  他在房间里慢悠悠地转着,许一霖一进门就直奔了一处博古架,其中一间格子摆着一只小盆栽——说是盆栽也不恰当,在荣石看来不过是插着一根树枝的花盆。 
   
  树枝光秃秃的,一片绿芽也没有,毫无生气。荣石转够了之后,也凑到许一霖旁边跟着,打量了一会儿这根树枝。 
   
  “你要栽活它?”荣石问。 
   
  “嗯。”许一霖点头,用小针给花盆里的泥土松土。 
   
  这能活吗?荣石很怀疑,毕竟就这么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插在泥土里,黑漆漆的,一点昭示生命活力的绿色都没有,任谁都会怀疑。不过荣石不蠢,看了许一霖对这个花盆很上心的模样,才不会问这种会让对方心里起疙瘩的问题。 
   
  许一霖松了会儿土,洗净手后和荣石一道躺下午睡。荣石又想闹他,在被子里解他衣服,许一霖一脸困倦地推了推,说赶路一天了,累的很。荣石心痒至极,他很想在许一霖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里做这事,但许一霖困倦软糯的模样让他停了手,蠢蠢欲动地抱着怀里人,心想不急,等晚上。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晚上用饭的时候,刘氏的身子似乎转好了,还能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。 
   
  刘氏生的好,面若娇花,体态风流,有孕后风情越盛,眼角眉梢都是成熟女子的惑人,说话也是拈声轻语,笑不露齿,很惹眼。 
   
  刘氏年纪不大,但摆足了一家主母的气势,完全看不出这位继夫人只比许一霖大五岁,倒像一位真正的“母亲”一般,言语之中充满了对许一霖的关切。 
   
  对荣石,她和许父一样,都不敢拿着“长辈”的架势,只能通过许一霖这个“桥梁”,来和荣石示好。 
   
  许一霖被说的多了,也不做声,专心吃饭,好像别人正在谈论的人不是他一样。 
   
  荣石却有些烦了,吃饭都吃不清净,然而他又不能不理许一霖的父亲,和他名义上的“母亲”,勉强吃了个六分饱,就推说有事要处理,带着许一霖出了屋子。 
   
  荣石没让人下人跟着,自己提了一只灯笼给两人照亮,一路慢慢走着回房。 
   
  两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,穿过假山石。“有心事?”荣石问。 
   
  许一霖摇头,“没有。” 
   
  荣石道,“怎么没有,你平日里话确实不多,但也不像今日这般……这般心不在焉。”荣石想了想,用了“心不在焉”这个词。 
   
  “哪里有。”许一霖却不承认。 
   
  话音一落,照在前方的灯笼猛地晃荡,他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,就被荣石推在了假山石上靠着。 
   
  荣石将许一霖堵在他和假山中间,提起灯笼凑近许一霖,嘴角噙着几分坏笑,“来,我好好看看有没有。” 
   
  灯笼的光亮靠得太近,许一霖大眼微眯,眼神有些迷离,也没注意到荣石越发凑近的脸。来不及思考,唇就被含住了。 
   
  荣石吻得很慢,轻轻地叼着,细细地舔,缓缓地磨,深邃的眸子阖上,似乎正在用全身心去投入和许一霖的这个吻。 
   
  许一霖仰着头任他吻着,清澈的圆眼里无甚波动,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,小拇指抽搐一般轻颤了一下。 
   
  吻的时间太长了,原本细微的水声被慢慢放大,许一霖担心会有人路过这里,用手推了推荣石,含糊道:“……会……有人。” 
   
  荣石不舍地放开被吻得已经红艳欲滴的唇,牵出一丝暧昧的银线,气息有些不稳,意犹未尽地说:“先回房。” 
   
  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带了欲望,让荣石看许一霖的眼神有些危险。 
   
  许一霖被他饱含情欲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,垂了眉目不去看他。 
   
  荣石看他这副模样,心中难耐得很,想着回房后定要将他如此如此。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,荣石沐浴好后,兴冲冲地爬上床,却发现许一霖早已睡熟了,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,荣石看着好梦正酣的那人,磨了磨后槽牙,英俊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。 
   
  小混蛋。荣石无可奈何地躺下,许一霖都睡着了,也不能把他闹醒。但终究意难平,荣石在小混蛋的细腰上摸了几把,才搂着睡了。 
   
  然而荣石不知道,在他睡熟之后,他梦里的那个小混蛋睁开了眼睛——没有半分醒后的倦意。 
   
  许一霖拿开荣石搁在他腰间的手,起身起床,穿好衣袍,似乎也不怕荣石突然醒了,就这么推门出去了。 
   
  时间已到了亥时末,接近夜半子时,整座许府不闻半点人声,万籁俱寂,只有屋檐下的几盏灯笼,随风晃动。 
   
  许一霖踏出房门后,原本的微风忽地就大了些。他脚步不停,一直向前走着,转过走廊,穿过花园,来到许家祠堂。 
   
  一直刮在他身边的风来了这里后小了很多。 
   
  许一霖站在祠堂门口,伸出单薄瘦削的手掌,推门而入。 
   
  祠堂里昏暗无光,许一霖瘦仃仃的一个人站在正中,身上的锦衣却好像在发光。 
   
  许一霖目视前方,圆圆的大眼里是荣石没有见过的沧桑,嘴唇轻启,对着黑暗中不知名的虚无道:“孩子是无辜的。” 
   
  话音刚落,一卷黑气直冲他面门,带着无尽的怒意。 
   
  许一霖眼皮都没眨一下,那卷黑气就自然地消散了。 
   
  “我会送你们入轮回。”许一霖道。 
   
  “死……要她死……”喑哑粗粝的声音响起。 
   
  “许家该有此报。”许一霖说的无情。 
   
  那声难听的声音嘶哑地惊叫着,混杂着不甘愤怒怨恨……唯独没有后悔。 
   
  “许乐山当年勾结山贼,谋夺刘家家产,害死刘氏父母,如今刘氏怀了别人的孩子来继承许家,实乃报应。” 
   
  “你等恶意托梦刘氏,扰她心智,乱她心神,不该。” 
   
  听了许一霖这番话,周围涌动的黑气越发明显,若隐若现的人影飘荡在其中,偶尔闪现的几张人脸无不是狰狞扭曲。 
   
  “死!都死!”原本庇佑后人的祖先之灵,此时已然化身恶灵。 
   
  许一霖轻叹一声,叹息声融进黑雾里,最后一起消失。 
   
  与此同时,主院中安寝的刘氏,在睡梦中都觉得身上一轻,好像有什么一直压迫她的东西,不见了。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“吱呀” 
   
  许一霖回了房间,床上荣石一无所觉地睡得正香。许一霖站在床边,凝眉敛目,定定地看着那张熟悉的俊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 
   
   
   
   
   
  
   
  未完待续 
   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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